向寂静处走🍑

写在前面:thecoleopterawithana是我最近在汤上发现的一位宝藏MCL太太,虽然她(我默认是女孩子了哈哈)入坑时间也不是很长,但对于MCL整个故事线的梳理非常到位,可以看她首页的sheet music的整理,将二人的相关quote按照乐谱的形式进行归类,对于重要的quote和歌曲也都做了标注,我个人非常喜欢。

今天搬运的这篇分析是她在18年底写的,字数非常之长…但我觉得写得真的太好了所以又忍不住手痒搬了过来。她的分析有点类似amoralto的风格,擅长捕捉人物的心理,分析时带了很多内心活动的细节说明,我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有一种过于主观猜测的感觉,但至少我觉得她的许多分析是很符合我对于Lennon/McCartney之间的关系的理解的。尤其是文章中有一些关于John和Paul之间的角力状态的文字(比如重点加粗的部分)真的让人好有画面感和代入感,┭┮﹏┭┮  反正我是看得又心塞又敬佩。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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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这篇帖子最初是作为回复@ sweating-cobwebs

的最新帖子:“我们可以从关于保罗‘不可动摇的异性恋’这点的所有相关引述中获取的有价值的信息”的文章,但它完全变成了一连串意识流的东西,我想最好不要妨碍这篇帖子原先漫无边际的发散式模样。 所以,对有兴趣的人士来说,请扣紧安全带!此外,我要先发制人地为该文章蜿蜒曲折的内容道歉。@sweating-cobwebs recent post on the valuable information we can take from the full quote regarding Paul’s ‘imovable heterosexuality’

我是在18年9月才正式开始了这段了解披头士历史的冒险之旅,在这之前,我只听过他们的几首歌,知道乐队几个成员的名字以及John Lennon在某个遥远的地方被某个疯狂的粉丝枪杀了的事实。因此,在开始了解他们时,关于乐队(成员间)动态关系的预设看法和主流观点,我几乎是一张白纸的状态。

但我可以说 Lennon/McCartney的搭档组合具有一种吸引力,从我第一次在YouTube上听他们的歌并且偶然间观看了《We Can Work It Out》的视频那时起,他们俩就深深令我着迷,也让我十分感兴趣。他们之间有如此美妙的友谊,让我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但当时的我根本猜不到这两个人与乐队的巨大历史影响。

在Tumblr上,我偶然发现了关于他们的引述的帖子,有一些没有注明来源,结果证明是假的。但只要稍微挖掘一下你就会发现,他们本人的确发表了一些相当吸引人的言论。例如超棒的的@amoralto博主,她十分重要,因为她给了我非常值得相信而且十分有趣的信息,同时在她的帖子中很少出现带着个人主观偏见的言论。

因此,抛开其他所有的叙述,我很清楚John是一个情绪非常不稳定的人,他试图通过采取先攻击(的姿态)来保护他所有的天然本性以及一颗容易受伤的心。 他身上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脆弱,并倾向于将自己置于别人的照顾之下,以免除自我管理的责任

与此同时,他试图通过加强自我意识来摆脱严重的不安全感,但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之间的崩溃就会导致他陷入痛苦的愤怒和抑郁的情绪中。

这种不安全感,这种根植于他心底的恐惧——害怕自己从根本上不讨人喜爱,因此会被再次抛弃——导致了他的极端嫉妒*,以及对他所渴望的权威的某种积极反抗,因为这种权威可能会伤害到他。

(*关于嫉妒,我一直将其看做是John害怕被抛弃的一种表现程度,(他的心理活动)类似于“如果他比我优秀得多,那么他就不需要我,他就随时都可以离开”。)

所以,根据John的所有引述,很明显他在情感上是极度脆弱且袒露的,因此很容易受到那些他决心依靠之人的所作所为的影响。所以当我意识到很多人有完全相反的想法:认为John是一个自信的人(可能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同时是他们这个群体的霸气领导者时,(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沮丧的认识。

再说一次,我认为他只是试图公开(也许是在他的脑海中)保持这种虚张声势的姿态,并坚持某种相关的立场(这样人们就不会产生想留下他一个人的念头)。但我并不认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自然状态......是的,他很有魅力,可以聚集起他周围的人,但在做决定方面,他似乎喜欢把缰绳交给其他人。

而另一方面,Paul是我很难搞明白的一个人。但就我所看到的而言,他绝不是披头士里所谓的“可爱”担当。

他总是比其他人更强硬,更稳重,更有适应力,更能控制自己。 因此,他也能够更好地控制周围的人和环境。所以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有时会被描绘成一个消瘦的,无助的人。

但事情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因为我认为Paul身上有一种对于牢牢控制自己情绪的强烈需要,这就像他的铠甲一样,旨在隐藏和保护自己的弱点(通常来自他自己)。而柔软,迷人,随和的外表是他这两层内心的终极表现

首先,(柔和无害的外表)隐藏了他内心第一层地方有着强硬的底色这一事实,并且通过掩盖这层坚硬的铠甲本身,人们便不会怀疑铠甲之下的他还有着更深层的脆弱内在。

其次,善于社交和迷人的姿态帮助他满足了管理周围的人和环境的需要——以某种方式使人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被轻轻推动(说服),因此便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我们绝不能忘记的最后一件事是,Paul并不仅仅是为了达到目的,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才对他周围的人和蔼可亲(译者注:我也认为Paul是有着真诚善良的本质的)。他当然学会了利用这一点,但他绝不是那些操纵社会的反社会者。

于是最后,他真的喜欢上被人喜欢的感觉,喜欢周围的人(像他一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他有意识地、有目的地积极向上,热衷于看到生活的光明面,尽可能地享受生活。但从不孤立,也不以牺牲身边的人为代价。让人们快乐,爱他们,并以得到更多的爱作为回报,这一点也有助于平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需求,并努力去忽视它们。

他们两个人在本质上惊人地相似,这一定是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之一。但John看起来只有两层(即用强硬的外在覆盖柔软的内心)(原文为:hard covering soft),这也让他显得更加袒露和波动无常。而Paul用来保护他内在的脆弱的方式显然不同(三层)——他将脆弱的内在用坚硬的铠甲厚厚地包裹着,并假装它根本不存在(即用温和无害的外在覆盖坚硬的铠甲以包裹内在深处最脆弱的部分)(原文为:soft covering hard covering soft),这使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显得截然不同。

即使这些个性(上的差异)可以使得他们通过在一起而变得更坚强,并利用彼此的优点,但他们内心的恐惧在某种程度上也会随之变得如此强烈,以至于它会波及到其他所有事情,使这种动态失去平衡。现在,他们自身特质的恶化使他们失去了同步,并进一步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John的犀利和尖刻的机智就像一堵荆棘墙,一个完美的过滤器,确保如果人们经历这一切只是为了接近他,并且在见识到他的尖锐之后还愿意围在他身边的话,那么也许他们是足够强大也足够爱他的,因此他可以“安全地”依赖着他们。而一旦他锁定了某人,他就会紧紧地、完全地抓住他所拥有的一切。(因为)对方是一个可以填补他内心空虚的人,一个可以让他变得完整,变得更好的人。

但不幸的是,他内心的那个空洞里永远只能用“自爱”去填满(而不能从他人身上得到满足),因为他得到的每一份爱都会被恐惧所玷污:“我不值得被爱,所以我得到的这种爱绝不可能是爱情;即使这是爱情,他们也不会拼命依赖着我,就像我不顾一切地依赖着他们一样,所以他们可以随时带着他们的爱离开,而我将再次被一个人留在空虚中。谁能责怪他们呢?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会放弃我自己。”

因此,不管他得到了多少爱和欣赏,他总是会不断怀疑,永远不会相信它们的存在。我认为这一定和他在三岁时就被他的父母抛弃所留下的创伤有关,这段经历在他的脑海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如果我自己的父母——最应该无条件爱我的人——都不爱我,那么我身上一定没有任何值得被爱的地方。”缺乏对自己的爱在他的内心创造了一个需要填补的空洞,但又由于John本能的恐惧,它永远不可能通过任何外在的东西来填满。与此同时,John又希望这种满足可以通过外在(的某个人或某种事物)来实现,因为他很确定凭他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因此我们看到了他身上令人沮丧的某种贪得无厌的渴望,希望能有人可以填满他的内心。而一旦他感觉对方好像没有付出努力(去满足他)或者快要放弃他了的时候,他就会怒不可遏,对那个人恶言相向。(因为我不认为他意识到了只有他自己可以填满他的内心,否则他就可以进行某种精神上的宣泄)。

我们可以在他和Paul的关系中很清楚看到这一点。“他是如此天赋卓绝的一个人,而尽管他这么出色,他仍愿意留在我身边,接受我的所有胡言乱语(bullshit)。我确信我们可以成为绝佳的搭档,他可以让我变得更完整、更好,让我们两个人都更有价值。我可以屈服于John&Paul这一共同体之下,而他可以照顾我们两个人。” 同时,(他内心的另一个声音说着:)“他是如此天赋卓绝的一个人,既然他这么出色,他就没有理由留在我身边,接受我的所有胡言乱语(bullshit)。我确信他对我的爱/需要肯定没有我对他的那么多,因此他可以随时离开John&Paul这一共同体。也许我应该通过让他嫉妒并把他推开来不断测试他的承诺的真实性。 如果他真的爱我,他会穿透我设下的荆棘墙并继续留在我身边,接受我的胡言乱语(bullshit)。”

另一方面,Paul呢,我相信他对John Lennon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人格非常着迷,一旦他冲破荆棘之墙,发现里面有一个受伤、害怕和孤独的小男孩,他会情不自禁地更加爱他。因为Paul自己内心深处也是一个受伤的孤独男孩。“John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他和我一样热爱音乐,而尽管他如此出色,他仍然选择和我在一起。我确信我们在一起会很棒!”

这就是关键的区别。Paul遇见John时仍然爱着自己。鉴于他的童年经历,他非常确信自己天生就配得上这份工作。人们总是说他是一个相当自信的孩子。当然,他仍然渴望得到周围人的欣赏。他仍然喜欢被人爱着,被陌生人爱着,尤其是被他自己所爱的人爱着。但这种喜欢被爱的感觉并不像John那样是一种极其基本的需求,因此,至少在一开始,他对自我价值的怀疑并没有掩盖掉他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东西(爱与肯定)。

但其实,在对于他和John的关系上,Paul也不是很有安全感。否则,在和John打交道时,他不会那样保护自己的内心,总是在感情上保持一定的距离。而John所有的心理游戏(Mind Games)——对某个新偶像的抛弃以及所有试图让Paul感到嫉妒的尝试(以平息John自己的不安全感),在解决信任的问题上也没有多大帮助。Paul不断地怀疑和斗争,以重新确立他作为John的最佳搭档的地位。两人都对对方有强烈的占有欲,这一事实也表明了他们对于可能失去这段关系的恐惧,以及对于他们在彼此眼中的真实重要性的怀疑。这种恐惧和怀疑遮掩了他们之间的动态平衡。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安全感了……

虽然我认为John(在某种程度上)是两人中更多地意识到他有多么需要对方的那个人,因此他的恐惧直接来自于如果Paul离开的话,这种需要将无法得到满足。但同时我也认为后者(指Paul)——他希望自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不被情绪所控制。在这种强烈的欲望下,他其实很害怕自己对John的依恋会让他变得脆弱不堪。

所以,一方面,我们看到Paul是那么努力,试图在两人的关系中取得平衡,找到二者之间的理想接近度—— 不是太远,因为他(Paul)确实爱他(John),喜欢和他(John)共度时光,并且也在某些方面觉得自己需要他(John)。 但也不是那么靠近,因为那样他(Paul)就会冒着在 Lennon/McCartney这一联合共同体中失去自己的身份和自由的风险。更有甚者,Paul将不得不面对他对John的感情的真实深度以及他对John的依恋的真实力量,同时还有一些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假设和议论。事实上,我认为Paul,鉴于他受过的刚性教育(可能还伴着一些他因为自己更女性化的外表而产生的防御本能)以及考虑到(他们的关系)可能对乐队的未来产生的影响等,总给我一种,他很努力让自己成为公开的那种“不是同性恋”类型的人( “no homo” kind of guy)的感觉。

另一方面,我们看到了John“过山车”般的策略,要么是让Paul尽可能地靠近他,最好两个人可以在碰撞后消融于只有彼此存在的那一点;要么在其他时候向Paul扔出一些棘手的藤蔓,通过玩“心灵游戏”(Minds Games)来强迫Paul证明他的爱与忠诚,为他而战。

最初,Paul愿意陪John玩这样的游戏,也确实在为John的注意力而战。或许,在他年轻的时候,他还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此他很明显地表现出对Stuart的讨厌。又或许,他觉得虽然与另一个男性朋友竞争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合情合理的,但如果是涉及John和一位女性爱人之间的关系,他的介入势必会让许多人感到惊讶。

无论哪种原因,随着年龄的增长,Paul开始不再直接回应John的挑衅(或者说是无法达到John所希望看到Paul的不安的那种满意度),并开始重新(对两人关系)进行更微妙的挖掘,例如“‘Eleanor Rigby”的作曲, 或者根本不参与,因为(对Paul而言)这是最成熟的处理方式。但这对John而言是不幸的,因为他需要得到Paul更为明确的反应,以确保他仍然被在乎着。

他们之间的不断加剧的紧张关系涉及了一个重要的标志性事件——LSD的使用( the LSD usage),因为这个事件表明:一旦Paul最终卸下防备并同意与John一起进入迷幻中,他们就到达了某个(关系)突破点。 一时间,一切都很完美。

“Paul和Mal Evans在1967年春末的某个地方和我们待在一起。(...)Paul和Mal这次拜访的故事里充满了LSD及其带来的影响。 在熟悉的脑袋和肩膀之上存在着某种无法辨认的灵魂:就像是声音来自于Paul,但语调来自于......上帝?Paul说他和John经历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这说法让我不是很理解,所以我强迫他把话说清楚。 “令人难以置信,真的,只是紧紧看着对方的眼睛......就像,凝视着彼此说,‘嘿,我什么都知道’。然后开始大笑......这真的很棒,你知道的。”......意识到他的这番说辞没有达到我的要求,Paul最后说 ,‘你只需要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

-  Derek Taylor, Fifty Years Adrift, 1983.


我想在那一刻,他们的感情变得前所未有地亲密。但我认为这个距离超出了Paul之前定义的舒适区。就像两个原子靠得太近一样,不稳定性上升,斥力压倒了引力。我想John没有意识到Paul的不安。在他们去往印度Rishikesh前的那几个月里,他似乎非常高兴!

但后来印度发生了一些事情。也许John想要更多的亲近(毕竟,他希望在某个希腊小岛上创造一个属于披头士的天堂),也许是Paul独自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无论哪种方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总之John感到被Paul以某种方式拒绝了。 当后者(Paul)早早离开营地时,留下了一个被羞辱的,心碎的John。

他们周围的人显然注意到了从印度回来之后,他们之间不断加剧的紧张氛围:

我们在录音室的第一个晚上像往常一样,开始时只是闲聊和小聚。 “那么你们的印度之旅怎么样?”我问道。

“印度挺好的......除了那个讨厌的小玛哈西(Maharishi)。”John尖刻地回答道。

Harrison看起来很沮丧,好像这个话题他们以前已经多次交谈过了。他叹了一口气,试图平息他激动的队友的情绪。

“哦,拜托,他也没有那么糟糕。”他插嘴说道,恍恍惚惚地瞥了一眼。 Lennon的苦涩和愤怒似乎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Ringo试图用一点小幽默来改变气氛。 “这让我想起了布特林的度假营,其实只有那些血腥的食物并不是那么好。”他眨眨眼说道。

我瞥了一眼Paul的方向。 他正盯着前方,毫无表情,疲惫不堪。 那天的他几乎没说太多话,不管是关于印度还是其他话题。

那一刻我感觉到他们之间某种根本的东西已经改变了。他们正在寻找一些东西,但他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们甚至前往印度去寻找答案,但却失望而归,因为他们没有在那里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在我看来,他们甚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  Geoff Emerick, Here, There and Everywhere. (2005)


我认为John在与Paul为宣传苹果公司而进行的为期四天的旅行中达到了自己的某个爆发点。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触发了它。也许在他们独处时有些事情发生了或没有发生。也许当他看到Linda,看到Paul和Linda在一起之后,他就知道他必须改变策略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从纽约回来三天后,John就第一次邀请Yoko来到他家,在John的家里,他们一起吸食LSD,一起录制《Two Virgins》这张专辑 ,在夜深人静时一起做爱。

虽然一开始Paul(对Yoko)的反应是带着敌意的,但通过“Get Back”的录音资料,我们可以清楚地见证他变得逐渐圆滑的语气。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变得更加成熟,所以接受并尊重John的选择。 或许他觉得是自己造成了目前这种情况,因此他没有权利也没有机会去挽回John。 但是再一次,Paul这种不想参与关于嫉妒的“心灵游戏”(Minds Games)的态度——即使是在John通过任何可能的方式将Yoko推到他面前(包括让Paul听他们的性爱录音)之后,似乎只向John证明了一点: Paul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他。而这也让John更想要消失在Yoko的怀中。

但我认为Paul确实是在乞求第二次机会,《Oh!Darling》和《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就是明显的例子。但彼时,他是已经准备好屈服于John想要的那种亲密度(但John显然没有接收到,彼时的他正被毒品和偏执的阴云所笼罩),或者更确切地说,Paul只是想让一切回到“安全的”地方——就像之前他们分享过的那种在他舒适区内的亲密程度。我不太确定。

我认为这个故事的悲剧性在于,John所需要的亲密程度和Paul所感到舒服的亲密程度并不匹配,即使Paul在70年代那么努力地试图建立必要的桥梁,让他们重新走到一起。也许John让这件事变得如此困难是因为他仍然害怕再次受伤。也许他认为Paul不愿意给他那种他所渴望的亲密关系。

但我认为,自始至终,他们双方都感到同样的心碎。John的受伤程度揭露了他的情感深度,而这种情感又转化为了非理性的愤怒以及对他的前搭档Paul相当残酷的抨击,这些抨击不幸地影响了许多人对Paul作为音乐家和作曲家的天赋的看法——尽管John在分手甚至不到一年时间里试图吞下很多东西。但把他们的历史画成丑陋的样子会让故事更精彩……

而在失去乐队和他最亲密的友谊的绝望中,Paul(对于John)依恋的深度也显露了出来。 John对于他的重要性深深体现在John所有的攻击的落点上——这些攻击深深地伤害了Paul,彻底摧毁了他的自尊,而这种自尊正是当初把他和John从根本上区分开的东西。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你可以(通过一些采访)看到Paul对自身的价值产生过动摇,并怀疑John对他的真实看法,或者说他对于John的意义。

有趣的是(实际上一点也不有趣),似乎在他们残酷的分手中,John成功地击溃了Paul,并把折磨了他一生的不安全感灌输给了Paul。

但是,与John相反,Paul从不允许自己将这种痛苦用作对付他所爱之人的武器。他很少报复,而是坚持实证主义,总是努力建设一个更美好的明天(尽管他并没有真正照顾到昨天流血的伤口)。但是他对John的爱是真实的、无条件的,因此无论John说什么或做什么都不会减少他对John的爱,他把John的幸福置于自己表达痛苦的需要之上。最后,如果说John最需要Paul的爱的话,那么Paul就是那个更爱John的人。

他们之间是带有警示性的一段故事,讲述了尽管彼此深爱着对方,但他们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恐惧,从而让自己毁掉了一些美好的东西——例如使爱主要表现为快乐而不是痛苦的可能。John,害怕失去Paul,于是他不断地试探Paul会以多强硬的姿态回应他,甚至设法把他完全推开。Paul,担心如果他太靠近John,那么他最终会受伤,所以他也设法把John推开,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我认为,在John去世的时候,意识到他已经永远失去了John的想法深深地打击了Paul,以至于在一段时间内,他不能很好地面对因为失去了开口的机会而产生的内疚和遗憾。也正是在那之后,我们才看到他逐渐敞开心扉,敢于向自己和他人承认John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我必须承认,这是一个苦乐参半的故事,但尽管如此,这个事故还是非常美丽,当然也值得被永远铭记。因为如果在这一切故事中存在着一个常数,那就是他们爱的深度和广度。

结束语:你一定注意到我是如何仅仅从情感上的亲密来讨论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仍然不确定他们是如何用身体上的亲密来表达他们之间巨大的爱的。 尽管我不认为这个细节对于理解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深度方面特别相关,但是(性与爱的结合)是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因此,它势必会深刻地影响他们的选择——基于当时存在的外部压力和耻辱看法。

在这一点上,John Lennon的双性恋几乎是无可争议的,我相信他在他的一生中明确地证实并确认了这一点。我还相信,在他所有情感和精神上的亲密需求中,与Paul分享身体上的爱不过是另一种理想的方式,正如他本人在我最喜欢的引述中相当明显地表达的那样:

这是一个加分项,它不是减分项。 加分的地方在于,你最好的朋友也可以在没有...的情况下抱着你……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同性恋,或者我们本可以有同性恋关系,也许和其他男艺术家一起工作就能满足了。 [摇摇欲坠]一个艺术家——与另一个同样精力充沛的艺术家一起工作要好得多,这就是为什么披头士乐队或马克思兄弟或其他男人们一直在一起,因为他们可以一起工作或者做其他事情。 你知道,(我和Yoko在一起的)情形就像我跟其他男性伙伴在一起工作时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我们还会做爱。我的意思是,暂且不论爱情和其他所有东西,就单与她的工作关系而言,它具备所有我与另一位男性艺术家合作时会有的好处以及共同的灵感,然后我们还可以牵手,对吧?

-John Lennon, interview w/ Sandra Shevey. (Mid-June?, 1972)


另一方面,Paul像往常一样,仍然是更神秘的那一个。我之前回答了一个问题(I previously answered an ask where I touch upon this),但是基本上,对于他究竟是真的在性方面对John没有任何幻想,还是说就像他自己内心的其他事情一样,他在漫长的时间里完全否定和压抑了这些感受,我也没有办法确定。 他可能是担心公众的反应,担心如果他们被认为是queer的话会对乐队的未来产生无法挽回的影响。

但也许Paul关于同性恋和身体上的情感的关系可以在以后的另一篇文章中得到更好的探讨。就目前而言,这篇帖子是对他们关系的一个相当混乱的看法,我很想听听你对这里讨论的问题的意见,同时也真的非常感激你愿意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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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碎碎念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的天…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耐心看完,但我不得不说我真的被这篇分析的某些点狠狠击中,以至于又被虐到想哭。暂且不谈这篇分析的准确度和真实性,毕竟不是当事人的我们再怎么说也无法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但我觉得这位太太的很多心理分析方面的假设其实是能说服我的,尤其是结合他们很多当时的采访和视频来看。尤其是John最后谈到关于Yoko和其他男性合作者的差异那段,我觉得四舍五入就是公开出柜了啊(雾)……遗憾的是,本人的英语翻译能力还是十分有限,所以有些句子看原文的虐感确实要比翻译过来的中文强很多,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给太太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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